【周黄】鬼话连篇·拾陆
天师周×师…叔…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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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陆.
四人交换视线，都不可思议，村子明明没有活人。
“天亮再说吧。”喻文州按了按太阳穴，“大家休息，我守夜。”
村子诡异的氛围挥之难去，其余四人歇下，喻文州坐在穿堂风里垂眸思索着什么。
天蒙蒙亮起的时候，黄少天醒过来，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心搬来，想要跨过周泽楷下床。
“去哪？”周泽楷醒来，问道。
“咳，去上个厕所。”黄少天窘迫道，发现自己跨在周泽楷身上的姿势极其不好看，忙收了腿，跳下床。
周泽楷已经坐起来，“陪你。”
“诶？”黄少天想拒绝，又不是什么小女生，上厕所还要组个队。但转念一想，现在情况不明，他会担心也是正常的，便点头答应了。
喻文州不知道去了哪里，郑轩坐在桌子边上手撑着眼皮，问好，“黄少，周队，早上好。”
山里起雾了，空气湿湿的，掺着草木香，如果能忽视村子里诡异的事，黄少天倒是也能觉得心旷神怡。
黄少天解决完生理需求出来，周泽楷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坐，黄少天等在旁边，见他睁开眼睛才说话。
“周大师……”黄少天巧舌如簧，这次却迟迟说不出来。
“问吧。”
黄少天得到鼓舞，抿了抿唇，“咳，其实也没什么。就是，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吗？”
闻言，周泽楷怔愣住。
问出问题的黄少天本人显然也并不好受，在对视几秒后移开了眼睛，垂着头，看起来不太有精神。
少年人意气风发，谁都认为自己独一无二。
“鬼婴似乎也认错了，它初初来的时候，我很怕它伤害我的家人。可是现在回想起来，它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，甚至还为我而死。若说报恩，我从前从没有帮助过这样一个孩子。”
“周大师也是，有时候会喊我‘前辈’。”
少年垂着头，脸也撇过去，软软的发丝沾着晨露，潮湿得如少年的心情。
周泽楷不知如何用他少言的嘴来说清这一切，更何况他亦说不清。
“前……”周泽楷舔了舔上唇，将陷入迷惑而别扭的少年拉过来，周泽楷仰着头，看着站在眼前的人，轻轻喊，“少天。”
黄少天眨了眨眼睛，那睫毛扑动，却仍旧不肯看周泽楷。
周泽楷捧住他的脸，唇轻轻碰在他的嘴角，“都是你。一直。”
“解释得太敷衍了吧！”少年忽然笑起来，伸手捏住周泽楷的脸，拉扯得一张帅气的脸变形。
“暂时放过你。”心里有一块地方还是胀胀的，很不舒服，黄少天却不舍得再问，面前这个人苦恼得眉头都要缠起来了。
“我会自己查清楚的。”黄少天说。
周泽楷点点头，犹豫了一会，说道，“很多事不清楚。”
“但是，陪你。”坚定而可靠。
蓝雨的人来得很快，天亮的时候已经开始打捞了。
徐景熙画了简单的图纸，将井的位置标注出来，有尸体的井便做个记号。
“好像是随便扔的，很乱啊。我这边有八具尸体，三男三女一男童一女童。”徐景熙将图纸交给喻文州。
“我这边也八具，性别一样。”宋晓让人把尸体放在院子里，过来将位置指出来。
“16具？村子这么点人？”徐景熙惊讶地说，“就算出去打工了也不会就这些人吧。”
“加上宋晓这边的，位置就很整齐了。”喻文州拿笔将抛尸点连在一起。
“炼鬼阵？”郑轩路过瞟了一眼，“又不太像啊。”
“是不像。只是最最简陋的而已。”喻文州说，“跟虚空的没得比。”
“那么，这16个人是没有魂魄了？”徐景熙看了一眼成排的尸体，有点毛，这种死法他是第一次见。
“准备招魂。试试那16个人的。还有那个女尸。”喻文州凝望着眼睛凸出的女鬼，心里隐隐有种怀疑。
周泽楷和黄少天坐在角落里，看着蓝雨的人准备招魂仪式，招魂幡插满院子。案上点着引魂香。
很少会有这种大型的招魂，场面严肃又透着诡异。
“周大师，你不去帮忙吗？”黄少天压低声音问。
周泽楷摇摇头，小声回答，“不擅长。”
对于招魂这项常见的天师技能周泽楷虽然会，却确实不擅长，他偶尔会使用“言灵”——却是禁术。
黄少天托腮看着他的发小，从小就十分正经的科学少年喻文州穿着黑色袍子，一边摇铃铛一边念咒语，心里倒是生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来。
也不知是怎么回事，三好少年喻文州踏入了“封建迷信”。
喻文州念完一串咒语，刮起一阵大风，挟着尘土，逼得人眯起眼睛。
见状，喻文州铃铛摇得快了起来，咒语也念得更快。
风骤停。众人睁开眼睛，院子里干干净净，除了那一排尸体，在没有别的。
“失败了？”黄少天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得不清楚，转头问周泽楷。
“嗯。”周泽楷望天，多云，不影响的。
喻文州脱下衣服向他们走来，脸上倒没有沮丧，让黄少天安慰的话又吞了回去。
“果然招不到。”喻文州语气平静，“早该想到的。半魔是被人召唤来这村子的，其他村民应该是祭品。至于这16具，是另有缘由。”
“说说。”周泽楷知道喻文州已经有了猜想。
“两种可能。女鬼先存在于村子里，杀了16个人，也许它只想杀这16个，但也可能想屠村。这时候，有人在这里做了招魔仪式。”
“那这个人肯定半吊子，来的是半魔。”徐景熙插了一句。
“嗯，能力应该有限。”喻文州点头，接着说，“半魔来了，得到他的祭品，就是这些村民，顺便杀了女鬼。还有一种可能是，被半魔身边的那只厉鬼吃了。”
“半魔不吃吗？女鬼应该挺厉害吧。”黄少天问，毕竟这女鬼已经杀了很多人了。
“魔是不屑于吃这些恶鬼的，他们对人类的灵魂更有兴趣。”喻文州解释。
“这只厉鬼真是……”郑轩摸着下巴想了半天，憋出一个词，“厉害。”
“都做鬼了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啊？中元节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。压力山大。”
“阎王爷该换换锁了。”黄少天抹了一把脸，又想起那团阴魂不散的东西。
“这些都还只是猜测，还得去查下。景熙你去查查这女尸的身份，还有最近出入村子的人……”喻文州一一吩咐下去，“对了，山上的火光怎么回事？”
“这事阿远带着小卢去了，小卢非得跟着来，我拦不住。”徐景熙回答。
“照顾好，别乱跑就行。”
说曹操曹操到，卢瀚文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，一溜烟就跑到眼前。
“诶，这是小师叔吧？”来的是个男孩，大大的猫眼，反戴着蓝色棒球帽，看到黄少天便凑了过来。
“哈？”黄少天不解。
“咳，小卢啊，吃饭了吗？来我带你去吃点啊。”郑轩拉着卢瀚文快速地跑了。
喻文州笑了笑，说，“少天别在意，小孩子，还不懂事。”
“哦。”怎么可能不在意呢，黄少天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。
李远带着一个衣衫褴褛，蓬头垢面的人回来。头发发白，看上去是个老人，从头发里小心地瞟着周围，嘴里嘟嘟喃喃的，在看见院子里的尸体时陡然惊恐起来，大喊大叫地要夺门而出。
李远转身，三两下制服，将人压在院子里。
“不要杀我！不要杀我！”发出声音后众人才明白，这个佝偻的白发“老人”竟然是个中年男人。
他被压制住，却还是在奋力挣扎，不敢面对着尸体的方向，脸刮过沙土扭过去，声嘶力竭后，趴在地上小声呜咽着。
“他恐怕受了很大的惊吓。”李远按着他的身体，“我在山洞里找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惊恐大叫。”
“带他去休息，景熙给他看看。”喻文州指了指旁边的屋子，李远与徐景熙带人过去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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